皇帝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影,最终落在赵琰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少有的温情。
他抬手止住了正在吟咏祝词的礼官,朗声道:“子杲,到朕跟前来。”
这一声“子杲”一出,满殿众人神色各异,暗流涌动。
许明霁忽然觉得周围那些贵女的眼神更加灼热了,像狼盯着小肥羊那般。
淑仪郡主在她的耳边低语,“宁宁,你家世子要成香饽饽了。”
赵琰从容出列,他行至御阶前,撩袍跪地,皇上却已弯身虚扶,“免礼,你能大好朕很高兴,往后少不了有要用得到你的地方。”
赵琰拱手恭敬道:“能替皇上分忧,是子杲之幸。”
宴会进行时,免不了有大臣来找赵琰说话。
毕竟以皇上对赵琰的交情,迟早要给他安排一个官职。
许明霁坐在一旁感慨,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,这职场上总是有说不完的客套话,喝不完的酒,好在赵琰大病初愈,不宜饮酒,否则这么多人,一人一杯就要将他灌醉,这又是宫宴上,难保不会出什么事。
“宁宁,老妖婆不在真好,这场宫宴是自皇爷爷走后最和睦的一次了。”淑仪郡主摇着团扇道。
许明霁吃着赵琰给她剥的瓜子,看着不远处被众人包围的赵琰,嘴角微扬,“可不是嘛,姚太妃不在,连这个宫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。”
往年的宫宴上姚太妃很是喜欢做媒,凡是求到她跟前的贵女她就没有不应的,美其名曰,她也是女子,知道女子的不易,想成全天下有情人。
是不是有情人许明霁不知道,反正但凡是姚太妃做媒的几乎都是怨偶,偏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,牵红线上瘾。
去年于彤看上翰林院的一位修编,就求到姚太妃跟前,搞不清楚状况的姚太妃直接下旨赐婚,那修编夫妇二人都是烈性子,直接在成亲当天喝了毒药,辛苦救治得及时,两人捡回了小命。
这件事情闹到皇帝跟前,申斥于家教女无方,于大人后来犯错被降职,解除了二人的婚约,这件事被于家瞒得死死的,故没有多少人知道。
许明霁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那时她正追着赵勉满经常跑,刚好吃到这个瓜,再稍加打听就基本还原了事情的真相。
“宁宁,走了个姚莹又来一个张珈音。”淑仪郡主朝不远处努努嘴。
张珈音,吏部尚书的嫡女,年岁同许明霁一样大,很巧的是这些年她也生病了,被养在温泉庄子了,也是这几日才回的京城。
许明霁顺着淑仪郡主的视线看去,只见一位身着月白织银马面裙,裙门处绣着淡雅的兰草的女子正款款走向赵琰。
张珈音面容清丽,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书卷气与许明霁张扬热烈截然不同。
“这位张小姐……”许明霁眯起眼,“倒是个聪明人。”
果然,她并未直接与赵琰谈话,而是先向一旁的许明晟福了福身,距离太远,再加上宴会吵闹,许明霁和淑仪不曾听到说话的内容。
淑仪郡主轻嗤,“好一招声东击西。”
许明霁却不急,慢条斯理地剥了颗葡萄,“真是巧了,世子病了她也病了,世子病好她就回来了,我不信这世上有那么巧的事。”
正说着,张珈音似是不经意地转身,腰间玉佩“恰好”勾住了赵琰的袖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