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夜的雪粒子簌簌落下,许明霁拢了拢银狐毛滚边的斗篷。
“冷吗?”赵琰低头问她,玄色蟒袍袖口出露出和许明霁手上同款白玉戒指。
“冷啊。”许明霁抱紧手炉,“赵勉肯定气死了,往年都是他代替你出席宫宴,今天他是想来也来不了。”
赵勉不遵医嘱,一开始连续吃了三天药,发现蛊毒并未发作,就有些飘了,拉着许明茹胡闹了一番,后半夜蛊毒发作。
钱夫人知道后,直接将许明茹禁足在穿云院,自己亲自监督赵勉喝药,而赵侯爷出门远游还未归,因此宁远侯就许明霁和赵琰夫妇出席。
“世子夫人当心台阶。”引路内侍躬身提醒,眼角却瞥见后方车架。
淑仪郡主被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,刚站稳,就忍不住朝前头喊道:“宁宁。”
许明霁转身,朝她招手,“杳杳。”
淑仪郡主提着裙子小跑过来,石榴红的的斗篷在雪地里格外醒目,她亲热地挽住许明霁,“我一直想要去看你,可我母亲说你刚大病初愈需要静养,这才没去找你。”
许明霁笑道:“谢谢郡主关心,臣妇已经大好。”
“对了,”她突然凑到许明霁耳边,“听说你那小叔子……”
“杳杳。”许明霁急忙去捂住她的嘴,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待会说。”
淑仪郡主会意,两人亲热地互相挽着往前走。
“我特意让母亲同皇后娘娘说,将我们的席位安排在一处。”
三人进入奉天殿,整个大殿内鼎沸的人声骤然一静。
许明霁明锐地察觉到无数道目光朝这边看来,她不动声色地朝赵琰身边挪动半步。
赵琰沉寂太久,以至于很多人都不记得当年惊才绝艳的探花郎,如今看到他身子康健大家都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“那是……宁远侯世子?”一位老臣揉了揉眼睛,“老夫竟然不知他病愈了。”
“探花郎朗的风采更胜当年啊!”另一位老臣捋着胡须感慨。
淑仪郡主突然捏了捏许明霁的手心,“宁宁你看……”她以大袖掩唇,示意许明霁看向女子那边的,“你家世子风姿不减当年啊,沉寂那么久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,瞧瞧那嫉妒的小眼神,都快将你大卸八块了。”
许明霁顺着淑仪郡主的眼神看去,果然瞧见几位贵女朝这边张望。
她轻哼一声,故意踮起脚尖替赵琰整理本就齐整的衣领,“夫君,你领口沾雪了。”
赵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,十分配合地低头任由她摆弄。
这亲昵的举动顿时引来更多灼热的目光。
“皇上驾到!”
“皇后娘娘驾到!”
众人慌忙迎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