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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鬼市初探（第1页）

太平山乱葬岗的阴风卷着纸钱擦过穆瑶的旗袍下摆，任铭轩将桃木剑横在身前，剑尖挑着的引路灯在浓雾里晃出青惨惨的光晕。

阿杰蹲在歪脖子槐树下数金箔元宝，后脖颈的刺青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蠕动：＂定金二十枚光绪通宝，过奈何桥再加三十枚。＂

＂你当我是城隍庙的功德箱？＂穆瑶用鞋跟碾碎脚边的白骨，玉扳指在掌心转出残影，＂十枚现付，剩下的要看你能带我们找到多少线索。＂她故意让扳指内侧的昆仑玉髓擦过阿杰手背，少年触电般缩回手，暗紫色纹路在他虎口绽开又消散。

子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时，阿杰突然掏出个黄铜罗盘。

指针在＂生＂＂死＂二字间剧烈震颤，他抬脚踹开半块残碑，露出底下汩汩冒黑水的暗道：＂闭气，踩着我的影子走。＂

鬼市的灯笼是用人皮糊的。

穆瑶数到第七盏时，视网膜突然闪过雪花纹，小七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：＂磁场干扰超标，建议开启三级防护。＂她摸向盘扣的手被任铭轩按住，男人掌心的朱砂印烫得她腕骨发麻——西北角的纸扎铺子前，三个戴傩戏面具的壮汉正用锈刀剔着獠牙。

＂生面孔啊。＂为首的壮汉将刀尖插进青石板，裂缝里钻出几十条蜈蚣，＂过路费，三魂或者七魄任选。＂任铭轩的剑穗无风自动，檀木珠撞出清心咒的韵律，壮汉们面具上的饕餮纹突然开始渗血。

穆瑶突然轻笑出声。

她从珍珠手袋里摸出个青铜铃铛，铃舌上拴着的红绳缠着三根银发：＂各位要不要猜猜，这是从哪个倒霉鬼的天灵盖上拔下来的？＂当啷一声脆响，纸扎铺的童男童女突然齐刷刷转头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壮汉们脖颈后的命门穴。

傩戏面具下的呼吸声陡然粗重，穆瑶晃着铃铛逼近两步：＂不如我们换个玩法？＂她突然将铃铛抛向空中，任铭轩的剑气恰好在此时割断红绳——银发落地成灰的刹那，三个壮汉发出非人的惨叫，面具下的血肉竟开始簌簌掉落。

阿杰在巷尾招手时，手里多了块槐木腰牌：＂前面就是无常当铺，但。。。＂他话没说完，整条街的灯笼突然同时熄灭。

浓雾中响起金石相击之声，九声之后，东南方升起盏血红色的孔明灯，灯罩上赫然是拍卖槌的图腾。

任铭轩的罗盘不知何时倒转过来，磁针在＂惊＂门与＂死＂门间疯狂跳动。

穆瑶捻着铃铛残存的银发，发丝末端正在融化成暗金色的液体——这是小七在磁场干扰前最后解析出的信息：拍卖场的准入凭证需要活人血与僵尸泪。

血雾裹着铜钱锈味扑面而来，穆瑶捻着银发的手指突然被任铭轩攥住。

男人掌心的朱砂印烙在她腕间，烫得她瞳孔收缩——三丈外的瓦当上，半张青面獠牙的脸正从琉璃兽首后探出来。

＂东南方。＂任铭轩的剑穗缠住穆瑶腰间，借着浓雾遮掩在她后腰写字。

小七的机械音突然刺破耳膜：＂磁场干扰源新增两处，建议更换行进路线。＂穆瑶瞥见阿杰的槐木腰牌闪过血光，少年向导正用指甲抠着牌面上凸起的无常纹。

青石板下传来窸窣响动，穆瑶突然将青铜铃铛按在阿杰锁骨处：＂带我们去当铺后墙。＂铃舌上的银发缠住少年脖颈，暗紫色纹路顺着血管爬上他耳后。

阿杰浑身颤抖着指向西南角的棺材铺，屋檐下垂挂的引魂幡突然无风自动。

任铭轩的罗盘发出蜂鸣，磁针卡在＂惊＂门纹路里迸出火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