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执声被推门声打断。
两名灰袍人抬着檀木箱进来,箱盖开启时窜出股腥臭寒气。
穆瑶看着冷冻符封存的"证物",指甲掐进掌心——那分明是她上个月毁去的狐尾,断面却多了道新鲜剑伤。
"经灵力溯源检测,这截断尾残留着穆小姐的掌纹。"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展开鉴定书,"而任少主的佩剑。。。。。。"
"掌纹可以拓印。"穆瑶突然用钢笔戳破鉴定书,"但诸位是否查验过断尾髓腔?"她抓起狐尾砸向北斗阵中央的铜灯,"被玄冰符封存过的妖物,骨缝会渗出霜花。"
本该出现的冰晶此刻化作黑水流淌,小七趁机将扫描数据投射在墙面——狐尾断面附着着未消散的雷诀余威,正是任铭轩昨夜在祠堂用的手法。
密室陷入死寂的第十八秒,穆瑶忽然俯身拾起半片碎裂的符纸。
暗纹在青砖地面投下扭曲影子,她认出这是任家藏书楼独有的青檀纸,纸缘却留着不该存在的机裁痕迹——七十年代的香港玄学界,根本没人用电动裁纸机。
"这张摄魂符挺有意思。"她将符纸对着气窗透进的天光,"劳烦协会的符箓专家看看,这上面拓印的到底是狐妖精血。。。。。。"玉扳指擦过符纸瞬间燃起青焰,"还是黑狗血混了朱砂?"
任铭轩忽然按住她手腕,两人掌纹重叠处浮现金色符印。
他拾起烧剩的符纸残角:"家父二十年前改良过摄魂符画法,这道符的收笔走势——"残角在他指尖化为齑粉,"模仿的是他中风后的笔迹。"
密室东侧传来瓷器碎裂声,穆瑶瞥见屏风后闪过半片灰色道袍。
小七的定位光标在她视野里跳动,最终停在协会会长身后那堵暗藏机关的砖墙上。
"今日辛苦诸位。"会长突然用龙头杖敲响地砖,北斗阵的铜灯齐齐熄灭,"三日后子时。。。。。。"
变故发生在众人离席时。
穆瑶弯腰系鞋带的瞬间,发现青砖缝隙卡着半粒暗红碎晶——与她玉扳指内侧镶嵌的昆仑玉髓同源,却浸着任铭轩腕间红纹的气息。
檀木箱轰然合拢时,穆瑶腕间的玉扳指已沁出细密水珠。
她借着俯身捡碎晶的动作,将指尖沾到的黑狗血抹在青砖接缝处——这是任老太爷教她的破障诀。
"诸位请看。"她突然用玉扳指折射气窗透进的天光,暗红碎晶在光束中析出蛛网状金纹,"昆仑玉髓遇煞呈网状纹,遇怨则显絮状纹。"碎晶被她弹向北斗阵残存的灯油,"而任家少主的红纹砂——"
任铭轩适时划破指尖,血珠坠入灯油的刹那,碎晶表面金纹突然扭结成符咒形状。
小七立即将三维投影投在墙面,正是任家祠堂镇山碑上的密文。
协会会长手中的龙头杖突然发出裂响。
穆瑶瞥见杖头镶嵌的翡翠出现蛛网状裂纹,那是法器认主的征兆。
"三个月前太平山狐妖案。"山羊胡老者突然撕开道袍前襟,露出心口狰狞的爪痕,"穆小姐可还记得这只狐妖左耳缺了半寸?"
穆瑶从袖中抖出个琉璃瓶,瓶中悬浮的狐毛根部沾着星点金粉:"任少主那夜用的雷火符,烧焦了它右耳。"她将琉璃瓶倒扣在鉴定书上,金粉自动拼凑出残缺的八卦阵,"而诸位查获的断尾——"
任铭轩突然并指划开檀木箱,冷冻符融化的瞬间,箱中狐尾突然直立如剑。
穆瑶早有准备地将玉扳指按在尾尖,昆仑玉髓迸发的青光里,赫然映出个正在结印的灰袍人侧影。
"张理事!"最年轻的调查员突然指向东面屏风。
众人转头时,屏风后传来重物坠地声,半截灰扑扑的袖口露在湘绣牡丹纹外,袖中滑落的裁纸刀还沾着朱砂。
任铭轩的罗盘磁针突然疯转,穆瑶趁机将玉扳指贴向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