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动抽你!”农妇从牙缝里挤出半句狠话,被浪猛然掀起个陡峭的峰峦。
残烛爆出个灯花,被角漏出的皮影里,隐约可见农妇腮帮鼓起,一条青筋根根分明的棍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唇边,她犹豫了片刻,终是低下头,将那粗壮的棍子含入口中,足有七寸之长。
那黑棍许是白日饮饱了河水,此刻在她唇舌间翻腾,粗粝龟冠刮过上颚,激得她脊梁骨窜起阵酸麻。
她喉头动了动,忽觉唇齿间咸涩更甚盐碱地——
片刻后,被褥翻涌如钱塘潮。
许大郎梦中呓语:“犁头卡石头,鼾声愈发震天响。
廊下值更的忽然驻足。但闻屋内:
哔叽——是阳具与老茧厮磨,吱呀——是旧木床承受不住的呻吟,咕啾——似深潭吐泡泡,混着压抑的呜咽,竟谱出段荒腔走板的塞外胡笳十八拍。
许婶趴床,粗砺鬓发扫着男娃胯骨。阿牛脖颈青筋暴起,许大郎恰在此时梦中挥拳,砸得床板咚隆作响:
狗日的田鼠…偷老子苞米…
阿牛腰眼猛地弓起,活似拉满的柘木弓,许兰被顶得后脑勺后磕,忽觉那阳物突突直跳,忙要退开,却被这小蛮夷按住后颈。
滚烫浊流直冲喉头,呛得她眼泛泪花。
五更梆子敲到第三声时,‘啵’的一声轻响,才得以翻身咳出半口浊气,唇间银丝在月光下晃晃悠悠,竟牵出个玲珑剔透的琉璃泡。
作孽…农妇抹着嘴角要起身,却被少年拽住衣角。褪色的被角滑落肩头,窥见那半截的黧黑膀子根:婶子,俺还要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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檐角铜铃悠悠荡。
开封城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。
鹅毛大雪自子时便未停歇,至拂晓时分。
裹着灰鼠皮镶边夹袄的少年搓了搓冻红的鼻尖,推门时积雪簌簌坠在青石阶上。
庭里雪地上,斜插着几杆晾衣竹架,红棉袍袄随着收衣动作忽隐忽现。
宁清婉踮脚取木夹,纤腰微弓,发间落雪未融,却在听见脚步声的刹那垂下眼睫。
“宁姑娘起得这般早?”慕廉将袖中暖炉悄悄搁在廊柱旁,前日听宁兄说城西有家新开的羊汤铺子…”
素手将最后件月白中衣收进竹篓。
宁清婉始终低下头。
就这样,站在雪下。
慕廉望着那个倔强人身,靴底碾过雪地里零落的梅花瓣。
晨钟恰在此时破空而来,惊起三五只寒鸦掠过飞檐斗拱,他未再靠近,只裹紧衣襟踏出朱漆大门,却在长街转角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足音;
——青石板上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,始终隔着三丈之距。
城东早市已开,雪中蒸腾着人间烟火气,胡饼铺子的油香,混着豆腐西施的梆子声扑面而来。
慕廉停在张记汤包铺前:“这包点怎么卖。”
老板娘系着靛蓝围裙笑问:“小哥是要蟹黄包还是鲜肉包?今儿个蟹黄新鲜,刚蒸出来不久哩。”
铁勺敲打锅沿叮当作响。
“劳烦各包三份。”
慕廉数出二十枚铜钱。
他将油纸包揣进怀里,转身时正撞见宁清婉立在糖画摊前,冻得发红的手指虚虚拢着个兔子糖人。
她手指纤细,却轻轻颤着,像是怕那糖人碎了,亦或是怕这雪落得太急。遂地:
“阿嚏!”
糖人咔嚓碎在青石板上。
慕廉一愣,继而忍俊不禁,但在注意到少女越来越红的耳:“咳咳,老丈,劳烦再画只玉兔。”
慕廉将五枚铜钱排在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