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本身就是自治的一部分。
允许质疑,允许失序,允许不完美。
那天晚上,他独自走进江南老城区一座小型社区调解中心。
那是灰域辅助模块试点之一。
中心主任是位五十多岁的妇人。
她见到秦川时,没有多说,只是递给他一份记录表。
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近三天居民自发提交的行为评分自检反馈。
有人记录了自己迟到的原因。
有人写下了自己帮邻居修水管的小事。
有人坦白了自己一次轻微争执的过程。
没有系统评分。
只有自我叙述。
秦川翻到最后一页。
一位六十七岁的老人写道。
“如果不是因为我可以自己告诉系统,我为什么走慢了,我可能永远不敢说,我其实是腿疼。”
那一刻,秦川明白了。
灰域不需要一直看着人们走得多快。
它要做的,是在他们停下时,仍然愿意告诉世界,自己还想走。
清晨五点,江南的天边泛出一丝浅浅的蓝光。
灰域系统主控后台数据显示,全球路径自治运行已持续稳定超过四十八小时,行为波动幅度维持在可接受范围内。
数据曲线平滑得近乎优雅。
但秦川心里很清楚,这种平滑,不是系统强制结构带来的。
而是社会自身在缓慢、微小但真实地完成一次重构。
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评分主导下的结构塑形。
这一次,是人群自己在试探、调整、磨合、缓冲。
他们在灰域回响提示下,自己选择向秩序靠近或远离。
不是被迫,不是被指引。
而是真正的自我协同。
那天下午,秦川没有开例会。
而是独自带着一个随身终端,走进了江南大学城附近的一家青年创业空间。
那里,正进行着一场小型的灰域自治体验分享会。
二十几位年轻创业者、社区志愿者、独立艺术家和社会观察员坐成一圈,正在讨论灰域自治回响机制对各自生活的影响。
没有官宣,没有稿件,没有控制。
只有真实的声音。
一位做城市微景观改造的青年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