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还有事么?没事我还有点事儿,我先走了。”
顾英章倏地站起来,毫无预兆。
顾江顿了一下,紧跟着他站了恰里。顾江失态了,拦在小客厅的门口,他绷好的神经线全崩了。
“当年的事情,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。”
他的头发是灰白的,随着情绪一颤一颤。
顾英章不以为然,在他眼中,顾江头顶的不是头发,就是一团梳的整齐的蜘蛛网。
“我怎么想的不重要。结果就摆在眼前。”
他呼出滚烫的气息,
“你是现在生不出儿子了么?上赶着认我?我妈为了养大我付出多少心血,她过的什么日子?”
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你就想捡现成的?”
顾英章情绪极少情绪失控,现在就算一次。
一时间,顾江百口莫辩。
他的手就像单独染了帕金森,抬起来,压住了顾英章的肩膀,就在触碰到儿子的一瞬间,他平静了很多,嘴也利索了。
“首先,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妈的事情。”
“其次,不是我不想找你。你妈她跑得远远的,把你们都藏了起来……我知道你下落的时候,你已经上大学了!”
顾英章的心是铁打的。
三十年的独木难支,他早就习惯了。现在跟他玩家庭感情那一套,他吃不下,也消化不了。
“她为什么躲你,因为你干了让她恶心的事情!”
顾英章闭上眼睛,把心塞进了腔子里。他生怕一个不注意,揍这个死老头子一顿,替妈妈报仇。
他当初要是没那档子破事,自己这个家多圆满啊?
妈妈也不会钻进东山,被厂里人陷害,过了几年地狱般的生活。他突然又想到了甄珍,甄珍对妈妈的帮助,是对自己的一种大恩。
他的余生,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甄珍,一个是妈妈。
“孩子。”
顾江仰头盯着他的儿子。
他绝不矮,也有180的高度,只是他的顾英章更高。
“我可以拿我生命和你起誓,不论是作为人的生命,还是政治生命。我没有和寡妇有染,我是清白的。”
顾英章足足愣了一分多钟,他只觉得浑身的血凝固住了。
血没了,腿也有点软。
“你妈脾气你清楚,她就是一头活驴。她是一条道走到黑,撞得脑袋浆子乱飞也回头的那种!你以为她躲我是为什么?她是知道了真相,不好意思见到我啊。”
?!
顾英章一下子火了。
办脏事的人不知悔改,看见脏事儿的反而该挖眼睛了,什么道理?
“让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