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再者,在前世纪淮舟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,趁着年轻卷生卷死预备多攒点钱,最大的理想就是在优化前找个铁饭碗躺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和皇兄比起来,他差多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现在一看,与其让皇兄上位,还不如他自己来!起码他干不出这么没谱的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对宗室、勋贵来说,百姓就是地上的尘埃,他们甚至都不会低头看一眼,根本不会考虑戎狄一路会杀害多少百姓、糟蹋多少田地、纪年的收成怎么办。但纪淮舟自小在边关长大,看到了很多很多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百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纪淮舟越想越火大,手紧紧捏拳,看起来恨不得飞到周王面前,疯狂揍他一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殿下息怒。”东门亭立刻出言安抚,“藩王无诏私自入燕都,当以谋反罪论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先把他绑到燕都,我倒要看看这人脑壳里灌了多少水。”纪淮舟恨声道,“南边也是,别真让这群人去动了茶商,人家讨生活本就不容易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还有……”纪淮舟既然彻底改变心态,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,拿出面对工作的态度来,“我年岁小,未读过什么书,请大人准备些给我,不拘什么类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本意是想多了解有关这个朝代的事情,却不想,这句话说出口,东门亭及礼部尚书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些人来得急,还没顾得上打听小殿下在那边是什么样的处境,单只这一句话,便瞬间觉察出不对劲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倘若殿下过得好,能连书都读不上吗?
nbsp;nbsp;nbsp;nbsp;先帝虽不喜小殿下,但面上情倒是做得不错,借口小殿下在宫内被冲撞,所以神志不得清醒,叫去外地住些时日,钱财也是尽够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老尚书心中酸涩,正想应答,便听东门亭答道:“是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昨日二人入宫之时鸿宝并未当差,纪淮舟的面容又掩在黑纱帷幕下,因而他并不识得此人是谁,也分毫不觉熟悉,只好皱着眉冷声问:“来者何人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在下不过一江湖浪客,无名之辈,何足挂齿。”纪淮舟莞尔,朝在座各位一一作揖行礼,“只是碰巧为霍将军旧识,早年间蒙受将军大恩,今日巧遇,理应回报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微挑着一双含情目,直直看着霍少闻,话却是对着席间所有人说的:“今日这顿,便由在下来请吧,聊表心意,权当为诸位大人助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说罢,他捡着霍少闻身侧空位入了座,席间一时气氛古怪,他也毫不在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霍少闻同他对视一眼,早已通过身形声音将他认出,心里满是惊疑,低声皱眉问他:“你又来哪出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纪淮舟正举着酒杯,闻言一声轻笑,并不作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饮尽这一杯酒时轻轻咳了两声,霍少闻方才想起此人尚在病中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病本是因被疾抓伤感染所致,他心知肚明,因而皱着眉头靠近一些,想叫纪淮舟病中勿再饮酒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谁料咫尺之间,他无意碰到了纪淮舟垂在桌下苍白冰凉的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好巧不巧,正是受伤那只。“西宁府那边,怎么没有消息来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燕都与西宁府距离极远,来往很不方便。要是那边主动断了联系,寿昌伯就成了瞎子聋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想临时找那边过来的人打探消息,也无从下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伯爷,咱们的计划会不会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一个文官,带几个家丁顶什么事?”寿昌伯面色凝重,透过书房的窗户,望向窗外,“能抵得过十好几人的‘山匪’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虽说他对刺杀这件事十拿九稳,但长久没有消息,心中却涌上一股不安,于是问:“这次给那边的茶叶盐巴,准备好了吗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伯爷,您背后有娘娘,怎么和那边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娘娘、娘娘,只有娘娘怎么够!”寿昌伯忽然发狠,心中的不安愈重,拍上黄楠木书桌,发出一阵闷响,“那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!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满朝文武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一个婴儿理政,目前朝中动向,居然是让亲王入燕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况且,一个还没出生、长大的孩子,实在有太多方式,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深宫里。而将所有筹码都压上的寿昌伯,不允许霍何意外发生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所以,他做了另一个决定:同一位亲王联合,扶持对方上位,再将自己还未出世的外甥封为太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几乎毫不犹豫,他选择了世宗子嗣中的最早去封地的周王,更妙的是,对方至今尚无世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现在正是两人联合的关键时期,为表诚意,他不惜代价叫人去刺杀西宁府的那个世宗幼子,又预备送周王一场“大胜”——用茶叶与盐巴,和戎狄合作,从北疆而下,直入燕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等周王临危不惧,将其打回,便是朝中议论纷纭,也得好好思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西宁府那边十拿九稳,不值一提。如今最重要的是周王。这个弄不好,咱们就别活了,一起完蛋!”寿昌伯目光阴狠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管事面露苦涩:“伯爷,咱们没有那么多茶叶啊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茶叶是草原上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资,本朝一直严格管控茶叶的出入,茶农更是收以重税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为表合作的诚意,寿昌伯可是对戎狄首领夸下了两千斤的海口,这次找来刺杀的人,也是一直用以传信的信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