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是一点都没有提,御史言官们弹劾他结党营私、滥用名爵、在位无能的事情。
也没有对这些事情做出任何辩解。
既是不屑,也是他的政治经验非常丰富,很清楚这些事情,他是不可以辩解,尤其不能在御前,由他本人来辩解。
因为一旦那样做了,就等于落入别人的算计中。
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,说都说不清楚!
因为坊间舆论,最喜欢议论的,就是宫里面和宰执的八卦。
在口口相传中,很容易就会让假的变成真的。
因为,普罗大众的心理,非常简单——不是你做的,你为什么要解释?
解释就是掩饰!
所以,最恰当的做法就是本人不提,让别人来说。
赵煦听着,神色动容,道:“竟有此事?”
便命童贯上前,接过吕公著的劄子。
童贯将吕公著的劄子,献到赵煦面前,赵煦接过来一看,嘴角溢出些笑容来。
“那在乡中放贷者,不过是相公三代之外的远亲……”
“其以相公之名,在外招摇撞骗,犯下罪责来,与相公何干?”
“其令有司收监,并命官府依法处置便是!”
当然了,赵煦其实是根本不信,吕公著和那个在乡中放贷,逼出人命的族人,没有任何关系的。
尽管寿州吕氏,枝繁叶茂,富贵百年。
这样一个大家族必然良莠不齐,难免出些不孝子孙。
何况大宋之律,父母死,诸子析其产!
所以,在民间绝大多数普通家庭的关系,都是三代之内,属于亲戚。
三代之外,就是路人甲乙丙丁了。
甚至,一些中小地主家庭,连三代都要不了,就会直接变成陌生人乃至于仇人!
这是财帛动人心。
也是商品经济展下的必然。
兄弟、叔侄?
有孔方兄亲吗?
所以,当下的社会主流,就是三代之外,不算亲戚。
但,那是普通人。
像吕家这样的顶级家族,就不是这样的。
虽然,吕家依旧会遵循父死诸子析产的操作来确保主家富贵。
但,随着吕家不断膨胀、扩大。
家族的旁系,那些三代之外的族人,也就成为了可用之材。
所以什么‘假臣之名’?
呵呵!
这和现代的临时工,是相同的操作。
没出事——他是我血脉相连的族侄啊!
出了事——彼假我之名,于乡间胡作非为,实在可恨!当依法治罪,绝不宽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