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文全早些年是个大户人家的马夫,从小吃不饱,后来磕磕绊绊长大,外地求生,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孩子,日子刚稳定下来,妻子和孩子又都离他而去,所以养成了刘文全的古怪性子。
居委会之前一直想要请刘文全去忆苦思甜会说一说自己的故事,但是刘文全一直拒绝,他不想同旁人讲述自己的苦难,居委会也不想强求。
但是今年刘文全改了主意,应该是和刘文全曾经收养过的那个孩子有关。
那个孩子被刘文全赶出去的时候,已经考上了大学,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学校工作。
刘文全虽然不愿意见这个孩子,但是这个孩子每个月都会来看刘文全。
这次程织会将刘文全的名字加上,也是因为刘文全这个收养的儿子,告诉程织刘文全改变主意了。
程织向刘文全求证过,发现刘文全今年果真不抵触今年的忆苦思甜会,才将名字加了进去。
“那行,那我们的名单就先这么定下来。”看程织胸有成竹,工会干事也利索地说起厂里这边的人选。
最后两人又确定了时间和场地,以及参加人员,才终于结束了上午的工作。
程织在食品厂的食堂吃饭,吃饭的间隙工会干事再一次问起二大妈的事情。
“毕竟是我们食品厂的职工,今天要不是你说起来,我们都不清楚这些情况,她现在还在医院吗?我们工会这边也应该派人去看看的。”
“我们院的二大妈从来不肯在医院多住。”毕竟住院要花钱,二大妈更想把钱攒起来,到时候都留给王文承。
程织回到居委会继续忙碌,下班回家的时候看见二大爷也慢吞吞回家。
二大爷看到程织,冲程织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,程织自然也有所回应,等进了大门才知道,原来厂妇联的人正在家里探望生病的二大妈。
程织看了眼二大爷,发现二大爷脸色黑沉,看起来十分难看。
二大爷难受,程织就高兴,脸吃饭都多吃了半碗。
晚上,或许是有人安慰陪伴,二大妈再一次打起精神,晚上程织再一次闻到了烧纸钱的味道。
二大妈天天烧纸钱,知道的绝对不是程织一个,毕竟整日烟雾缭绕的,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二大妈在做什么,只是看着同是邻居的份上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
但是这次连一大妈都忍不住了。
“你们史主任是不是知道二大妈天天烧纸钱的事情了?”一大妈来了程织的房里。
程织:“主任没和我说过,但也问过我咱们大院的管理情况。”
程织早些天想向居委会申请给她们大院加个三大妈,但思索一圈后放弃,之后倒是史主任问过大院的情况。
程织只是说二大妈最近经常生病,没想到史主任连二大妈整天烧香拜佛的事情也知道了。
不过这也没什么
好惊讶的,毕竟大院里没有秘密。
“主任让我劝劝二大妈,毕竟这马上就要换届了。”
大院管事虽然会换届,但是一般来说,一旦选定是谁,接下来很多年都不会有变化,毕竟都是街坊邻居,该给的面子都要给。
可是二大妈如果再搞出这种事情,那些情分就完全没用了,毕竟革委会可不会看情面,如果知道二大妈整日烧香拜佛,不仅二大妈会进去。
估计连她们整个大院都要仔细搜一搜。
没人愿意招惹那些革委会的人。
一大妈想办法劝过二大妈,但是二大妈闷不吭声,一大妈只好来找程织。
“我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,但我能看出来,多多少少和你有点关系,二大妈昏迷的时候,一直叫你妈的名字。”一大妈说着,叹了口气。
二大妈和程家虽然是邻居,但两人的关系平平,程母死后,二大妈也从未说起过程母这个人。
如今动不动就晕倒,每次迷迷糊糊的时候都喊程母的名字,让程母放过她,里面肯定是程织的手笔。
“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,二大妈变成现在这样,肯定是她先招惹你的,但咱们都是邻居……”一大妈其实有些说不下去。
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,总有一种她在欺负程织的感觉,可是不说,二大妈一直这么下去,也不是办法。
“你好好想想。”一大妈最终只是拍拍程织的手,去了二大妈家里。
“你老实交代,到底对程织做了什么?”一大妈对着二大妈连连叹气。
二大妈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似乎并未听到一大妈的问话。